雙親先後離世「我再也沒回過老家」！某天出差路過「眼前一幕」讓我淚流滿面
我叫方建平，今年49歲，雖然年紀不小了，依舊為了生活奔波，天南海北地到處飛。這半個月，我從上海飛到烏魯木齊，又去了山東，生意談得順利，比預計的時間早結束。在車站等車時，聽見了久違的鄉音，一對老夫妻很熱情，得知我也是同鄉的，掏出好多家鄉特產，硬是要塞給我。老伯說，他和老伴是來看兒子的，「他們太忙，我們想孩子，趁著身體還行，還能跑幾年…」老伯帶著一個小本子，記錄乘坐車次、座位號、兒子的電話號碼，看著兩位老人蒼老慈祥的面容，我好像看見了當年的父母。
我好心送兩位老人上車、揮手告別。在那瞬間，我萌生了一個念頭，回深山老家看看吧！念頭一起，便如同排山倒海，再也遏制不住，我毫不猶豫地改了行程。自從父母先後離世，我已經兩年多沒回家，畢竟，沒有父母的家，不是家。我出生在河北省易縣的大山，是家裡的老大，底下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。爸媽都是種田的農民，我運氣好，在國營事業當業務，二弟在部隊從軍，妹妹則遠嫁去了寧波，兄妹三人，離家都遠隔千里。
我們是鄰居口中「有出息的孩子」，是父母嘴裡的驕傲。然而，母親雖然從不抱怨，可是她想念我們，天天都在想...小時候，我們最盼望父親早點回家，從早盼到晚，伸手偷吃炸丸子的興奮，都抵不過看見爸爸出現在小路上的愉悅。我們兄妹三個衝過去，爸爸摟一個、抱一個，妹妹最喜歡賴在父親肩膀上，得意忘形得朝我們扮鬼臉。小院、土炕、貧瘠的家，日子雖然艱苦，可充滿了歡聲笑語。
童年，很短暫，不知不覺我們就長大了，我出去上學，弟弟當了兵，一開始，父母、妹妹等著我倆放假探親，後來妹妹也嫁了人，爸媽繼續等著我們三個回來。媽媽總說，小時候盼著你們長大，可等你們真長大了，一個個離開了家，好冷清啊！她有一張照片，特別喜歡，那是父母60多歲時，某年春節拍的全家福。那年，我們聚得特別齊，我們一家四口、弟弟一家三口、妹妹妹夫全來了，媽媽忙裡忙外，一天恨不得做上五頓飯。
妹妹當時笑說：「媽，小時候您對我們，可沒這麼好。」母親白了她一眼：「孫子才回來幾天，想幹嘛就幹嘛，回頭讓你爸帶你們摸魚去。」孩子們跳著腳大喊，老父親笑得合不攏嘴，我和弟弟對視一眼、萬般無奈，小時候偷偷摸摸去玩一次，媽媽都會罵，現在倒這麼主動了。不過，現在的魚確實少了，就當玩個趣味吧！
一年又一年，父母的頭髮越來越花白，腰漸漸也不如以前挺直。母親的記憶力嚴重退化，父親自己帶她去了醫院。一開始，他瞞著我們，每次打電話都說媽媽出門，要不就在睡覺。後來，瞞不住了，父親告訴了我們，母親的病程發展非常快，她記得我們的名字，但不認識我們，偶爾能想起來，很快又忘了，笑呵呵問：「你們是誰？」不過，媽媽還算是聽話的病人，只要父親說一句：「趕緊回家做飯，孩子們要回來了。」她就立刻往家走，雖然忘了好多事，卻清楚地記得我們的喜好。
真想多陪陪他們，可是，我們也得養家。長大了，各種責任、牽掛，和身不由己。我和兒子說，老家的月亮特別亮，晚上我們會在月光下打牌、看書，兒子根本不信，城市裡這麼多霓虹燈，「爸，你這是憶苦思甜，美化記憶。」我美化了嗎？記憶中，真的就是如此啊！靜謐的大山、清冷的月色、歡樂的笑聲、無所顧忌的童年。如果能選擇，我真想回到小時候，父母還年輕，我還沒有長大，該有多好。
下了火車，我招了輛計程車，連夜趕回老家。村子裡很冷清，許多老人家都去世，年輕人鎖了門，一個個院落，都空了。母親走後，我和二弟、小妹都搶著接父親去市區，可他堅決不要。他說：「再過幾年，等我需要人照顧再說。你們常回來就行，要是忙，春節回來也行，我能照顧好自己。」那刻我心如刀絞，母親是無疾而終，在睡夢中忽然離去，沒有任何徵兆，她走之前，我們都不在身邊，這是我心裡最大的遺憾。
從那天起，哪怕只能抽出半天，我也會回家看看，陪爸爸聊聊天、吃頓飯。弟弟則是天天和父親打視訊通話，還在老家裝了監視器，小妹每隔三個月、回家一趟，為此，她辭掉了以前的工作，換了一個收入低但相對輕鬆的。父親說：「你們別擔心，我好著呢，等今年收了糧食，我就去你們那兒過年，你們不用跑了，我去找你們。」沒想到，約定還沒兌現，爸爸就摔了一跤，治療很及時，本來都要出院了，人卻忽然就走了。我心裡有愧，午夜夢回，從睡眠中驚醒，淚水打濕了枕頭。
路，越來越黑，村裡的路燈老化了，燈光昏黃，壞的也不少。我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，一步步往上走。兩年多沒回來了，家裡變成什麼樣了？很奇怪，明知道父母都不在，可我的心竟然越來越踏實。這種感覺，是大城市樓房裡生活，住五星級酒店、吃山珍海味，都替代不了。無法用言語形容的，心安。漆黑的夜色中，我看見了熟悉的院門。院門上方，那盞燈亮了！我的心倏地一顫，怎麼會？
三步並兩步，我往家拼了命地跑，推開大門，呆愣愣地看著空蕩蕩的院子，心頭恍然。原來，那是聲控燈，爸爸之前特意找人換的，怕我們趕夜路回家看不清，沿著路邊的牆裝設一排。現在，只有院門口的還亮著。或許，爸媽知道我回來了，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，49歲的我淚流滿面，剛還漆黑無比的夜幕，一輪明月從雲層中隱現，月光灑落在院子，一切都變得那麼清晰，還是，小時候的月亮，可我，再也回不去了...
參考來源：今日頭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