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再婚!我出嫁「繼母只給2000陪嫁」 「3年後去銀行取錢」一輸完密碼愣住
「您好,請輸入密碼。」銀行櫃員機屏幕上藍光閃爍。
我顫抖著手指,按下那串熟悉的數字,是我的生日,繼母給卡時告訴我的密碼。
螢幕跳轉,我的眼睛死死盯著那行餘額數字。
我的喉嚨發緊,手中的錢包幾乎要被捏碎。
不是說2000塊陪嫁嗎?
01
我十二歲那年,母親走了。
她沒有死,只是收拾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,在一個雨天離開了我們的家。
父親沒有解釋,我也不敢問。
那段日子裡,屋子裡總是瀰漫著一股霉味,像是從牆縫裡鑽出來的。
我學會了做飯,學會了拖地,也學會了在父親醉酒後給他脫鞋。
冰箱總是空蕩蕩的,我經常吃泡麵,有時候會加一個雞蛋。
父親的眼睛有一種灰色,那種灰色慢慢地也爬進了我的眼睛。
我們就這樣,在一個不像家的家裡住了兩年。
趙美芬是在一個夏天帶著她的女兒走進我們家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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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穿著碎花連衣裙,手腕上戴著一隻金手鐲,笑起來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喜歡吃的一種糖。
「小雨,這是阿姨,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。」父親說這話時,眼睛的灰色似乎淡了一些。
趙美芬的女兒叫小婷,跟我同歲,讀初三,戴著一副紅框眼鏡,背著一個粉色的書包。
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陌生的動物。
那天晚上,我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,桌上有魚有肉,還有我很久沒吃過的水果。
父親的臉上有了笑容,那是我兩年來第一次見到他笑。
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才睡著,腦子裡全是趙美芬剝蝦時手指上閃爍的光亮。
趙美芬很快就改變了我們家。
新的窗簾,新的沙發,新的餐具,甚至新的馬桶蓋。
她把我的房間重新粉刷了一遍,換成了淡紫色,說這個顏色對女孩子好。
她還給我買了新衣服,不多,但比我之前穿的好很多。
小婷的房間比我的大一些,她有一張新床,還有一個書桌,上面放著一台電腦。
「學慣用的」,趙美芬說,「你如果需要用,可以去小婷房間。」
我點點頭,沒有說什麼。
那台電腦我一次也沒有用過。
時間像一條緩慢流動的河,看似平靜,卻在暗處改變著河床的形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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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美芬對我的關心慢慢變少了。
我的衣服開始舊了,她沒有再給我買新的。
飯桌上的菜少了,水果也不再出現。
父親開始加班,很少回家吃飯。
小婷的書桌上多了一台平板電腦,她的衣櫃掛滿了新衣服。
我的房間,牆上的紫色開始剝落,露出底下斑駁的痕跡。
我沒有告訴任何人,包括父親。
初中畢業那年,我考上了市裡最好的高中。
小婷沒有考上,她去了一所普通高中。
趙美芬一整天都板著臉,晚飯都沒做。
父親買了一個蛋糕回來,上面寫著"祝賀小雨"。
我們三個人圍著蛋糕,趙美芬沒有出現。
"她有點不舒服,"父親解釋道,"別在意。"
那個蛋糕很甜,甜得我牙齒髮酸。
父親給了我一個紅包,裡面是兩千元(人民幣,下同)。
"上高中要花錢,這些你先拿著。"他說。
我把錢放在了抽屜最底層,用課本壓著。
這是我擁有的第一筆屬於自己的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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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三年,我很少回家。
學校離家遠,我住校,周末也常常留在學校自習。
回家的時候,趙美芬基本不跟我說話。
家裡的氣氛越來越冷,像冰窖一樣。
父親的頭髮開始變白,臉上的皺紋也多了。
他經常加班,有時候一周都見不到他。
小婷變了,她染了頭髮,化了妝,每天放學后不直接回家。
我聽說她交了男朋友,開始抽煙。
有一次我回家,發現自己的房間被改成了儲物間。
我的床還在,但周圍堆滿了雜物,灰塵厚厚的。
我沒有抱怨,只是默默地清理出一片地方睡覺。
高考那年,我發高燒。
考場上,試卷在我眼前晃動,字母和數字像螞蟻一樣爬來爬去。
我咬著牙堅持完成了所有科目。
成績出來,我落榜了,離重點大學差了十分。
趙美芬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:"可以復讀,也可以去普通大學,你自己選吧。"
我選擇了一所普通大學的設計專業。
父親沒有說什麼,只是給了我五千元,說是學費和生活費。
我知道一學期的學費就要七千多。
晚上我偷偷聽見趙美芬和父親吵架:"她又不是我的孩子,憑什麼花這麼多錢?"
父親的聲音很低:"她是我的孩子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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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有孩子?你連自己的工資都不掌握!"
我把被子蒙在頭上,眼淚打濕了枕頭。
大學里,我找了一份咖啡店的兼職。
每天下課後去店裡工作四個小時,周末工作八個小時。
工資不高,但足夠我自己的生活費和一部分學費。
我買不起新衣服,但我可以吃飽飯。
我開始學習咖啡拉花,一杯一杯地練習。
失敗了無數次后,我終於做出了一朵完美的花。
店長多給了我一百元獎金。
那天晚上,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有價值的。
02
大學第三年,我在一次設計比賽中獲了獎。
獎金不多,三千元,但對我來說是一筆巨款。
我用這筆錢買了一台二手電筒腦。
不是最好的配置,但足夠我做設計作業。
有了電腦,我開始接一些小的設計單子。
海報,名片,甚至婚禮請柬。
每一單都很小,但積少成多。
我開始有了自己的存款。
這種感覺很奇妙,像是在寒冷的冬天裡,終於擁有了一件禦寒的外套。
畢業那年,我被一家小設計公司錄用。
工資不高,但勝在穩定,還有五險一金。
公司離家不遠,我租了一間小單間。
十五平米,一張床,一張桌子,一把椅子。
窗戶很小,但陽光能照進來,這就足夠了。
我沒有告訴家裡我找到了工作。
父親打電話來問我畢業后的打算。
我說我還在找工作。
他說:"不著急,慢慢找,家裡還能供得起你。"
我沒有告訴他,我已經很久沒有花他的錢了。
在公司工作半年後,我認識了張明。
他是技術部門的工程師,個子不高,戴著黑框眼鏡。
第一次見面,他幫我修好了死機的電腦。
修好后,他推了推眼鏡,問我要不要一起吃午飯。
我答應了。
那頓午飯,我們聊了很多。
他喜歡科幻小說,我喜歡攝影。
他也是從普通大學畢業的,家裡是農村的。
他說他想在城市裡站穩腳跟,然後接父母過來。
聽到這裡,我忽然有點羨慕他的父母。
張明和我開始約會。
不是什麼昂貴的餐廳,通常是公司附近的小館子。
有時候是電影,有時候只是在公園裡散步。
他告訴我他的夢想是有一天能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。
"不用很大,但必須是自己的。"他說。
我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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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回到出租屋,我躺在床上,想起了趙美芬家裡的那套房子。
那個我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。
我已經半年沒有回去了。
父親打來電話,說他病了。
不是什麼大病,只是胃疼,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。
我請了半天假,買了些營養品去看他。
趙美芬不在家,小婷也不在。
父親躺在床上,臉色蒼白。
他看起來老了很多,頭髮幾乎全白了。
"沒事,小毛病,不用擔心。"他說。
我看見床頭柜上放著一堆葯。
有治胃病的,也有治心臟病的。
我問他心臟怎麼了,他擺擺手,說是年紀大了,正常檢查。
我不信,但也沒有追問。
臨走時,他悄悄塞給我一個信封。
"工作不容易,這點錢你拿著。"
我推辭不過,只好收下了。
回到出租屋,我打開信封,裡面是一萬元。
還有一張紙條:照顧好自己,爸爸愛你。
我哭了,這是父親第一次給我寫這樣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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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明向我求婚了。
不是在什麼浪漫的地方,而是在加班后的辦公室。
他拿出一枚小小的鑽戒,說是花了兩個月工資買的。
"我知道這不夠好,但我會努力讓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。"他說。
我沒有猶豫,答應了。
戒指很小,但戴在手上剛剛好。
我們決定半年後結婚。
簡單一點,不鋪張。
我問他要不要見我的家人,他說都隨我。
我想了想,決定帶他回去見父親。
父親對張明的印象很好。
他們聊了很多,從工作到未來的計劃。
趙美芬表現得異常熱情,這讓我有些不安。
她給張明夾菜,詢問他的工作,甚至說要幫我們看房子。
小婷不在家,聽說她去了國外留學。
"你姐姐要結婚了,你不打算回來嗎?"趙美芬在電話里這樣問小婷。
聽到"姐姐"這個詞,我感到一陣不真實。
在這個家裡,我從來不是"姐姐",最多只是一個不得不接受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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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婚禮前一個月,我和張明去看了幾套房子。
都是二手的小戶型,價格在我們能負擔的範圍內。
我們看中了一套六十平米的兩居室。
首付需要三十萬,我們手上只有二十萬。
"再等等吧,"張明說,"先租著住,再多攢一年。"
我點頭同意,心裡卻有一絲失落。
這時候,趙美芬打來電話,說她和父親商量好了,要給我們一些婚禮資金。
"畢竟是你結婚,我們做父母的不能不出力。"她在電話里說。
我心裡有一絲希望,或許他們真的接受了我。
婚禮前一周,趙美芬請我和張明吃飯。
在一家不算太好的餐廳,她點了幾個家常菜。
飯後,她遞給我一個紅包。
"這是我和你爸的一點心意,不多,你別嫌少。"
我打開一看,裡面是八百元。
八百元,不夠買一件像樣的婚紗。
我強忍著淚水,說了聲謝謝。
張明在桌下握緊了我的手。
趙美芬又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。
"這裡還有一些錢,密碼是你的生日,裡面有兩千元,給你的嫁妝,你們先用著。"
我接過卡,點了點頭,沒有多說什麼。
趙美芬又說:"小婷明年也要結婚了,她男朋友是國外讀書的,家裡條件很好。我們準備給她買房子做嫁妝,所以現在手頭有點緊。"
我低著頭沒說話,只覺得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。
婚禮那天,父親來得很早。
他穿著一套深色的西裝,看起來精神了很多。
"小雨,無論如何,今天你都要開心。"他對我說。
趙美芬忙前忙后,看起來比我這個新娘還要忙。
她告訴所有來賓,她是如何把我撫養長大,如何疼愛我。
我站在一旁,聽她編織著這些從未存在過的溫情。
儀式結束后,父親把我拉到一旁。
他緊緊地抱了我一下,聲音有些哽咽。
"小雨,爸爸希望你幸福。"
他的眼睛里有一種我看不懂的光芒。
有一瞬間,我覺得他想告訴我什麼重要的事情。
但趙美芬走了過來,父親鬆開了我。
"別耽誤客人們吃飯。"她笑著說,拉著父親走向主桌。
新婚生活開始了。
我們買了一套小兩居,傢具都是二手的。
張明的工資大部分用來還月供。
我的工資勉強夠日常開銷。
日子過得緊巴巴的,但還算溫馨。
晚上躺在床上,我們會討論未來的計劃。
工作,生孩子,或許再養條狗。
張明說他想換個工作,去一家大公司,工資會高一些。
我支持他,儘管這意味著他會更加忙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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繼母給的那張銀行卡,我放在了抽屜的最底層,一直沒有動過。
婚後半年,張明的母親病倒了。
鄉下的醫院設備簡陋,醫生建議轉院到城裡。
張明急忙趕回老家,把母親接到了我們城市的醫院。
檢查結果不太好,需要手術,費用至少需要六萬。
張明的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,一輩子沒出過遠門。
他站在醫院的走廊上,顯得那麼無助。
"兒子,要不咱們回去吧,花這麼多錢..."
張明打斷了他:"爸,媽的病必須治。"
那天晚上,我們坐在簡陋的餐桌前,計算著手上的積蓄。
還差兩萬多。
張明說他可以找朋友借。
示意圖
我想起了抽屜里的那張銀行卡,但不知道裡面真的有兩千元嗎。
張明母親手術的前一天,我去了銀行。
排了半個小時的隊,終於輪到我了。
我遞上那張趙美芬給我的銀行卡,報出了生日密碼。
櫃員敲擊著鍵盤,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:"您要辦理什麼業務?"
"查詢餘額。"我說。
她列印出一張單子遞給我。
我低頭一看,徹底愣住了。
上面寫著:餘額 200,000元。
兩千變成了二十萬!
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,只覺得手腳發冷。
這是怎麼回事?
趙美芬明明說只有兩千元,怎麼會有二十萬?
我幾乎是恍惚地走出了銀行,腦子裡一片混亂。
回到家,我坐在床邊,反覆看著那張餘額單。
二十萬,這不是一個小數目。
這錢從哪裡來的?
趙美芬為什麼說只有兩千?
是她故意騙我?
還是銀行搞錯了?
我想起了父親婚禮那天欲言又止的樣子,想起了他看我的那種複雜眼神。
難道...這錢是父親偷偷放進去的?
我拿起電話,猶豫了很久,最終撥通了父親的號碼。
電話那頭,是趙美芬的聲音。
"小雨?怎麼想起來給家裡打電話了?"
我的心跳加速:"我想和爸爸說話。"
趙美芬沉默了一下:"你爸出差了,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。"
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她關於銀行卡的事,最終還是說:"沒什麼,就是問問他身體怎麼樣。"
張明母親的手術很成功。
我用那張卡里的兩萬元付了剩餘的醫藥費,沒有告訴張明卡里還有更多的錢。
我不確定那筆錢的來源,也不確定是否真的屬於我。
張明很感激,他說等他母親康復后,一定要好好謝謝我。
我笑著說不用,心裡卻充滿了疑惑。
那天晚上,我收到了趙美芬的簡訊。
"卡里的錢你都用了嗎?"
這條信息讓我更加困惑。
她知道卡里有二十萬嗎?
還是她只是隨口一問?
我回復道:"用了一部分,謝謝。"
她沒有再回復。
04
一周后,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。
是醫院打來的,說我父親突發心臟病,情況危急。
我立刻請了假,趕往醫院。
趙美芬站在走廊上,臉色鐵青。
看到我,她什麼話都沒說,只是指了指病房。
我走進去,看到父親躺在床上,插滿了管子,臉色蒼白如紙。
他看見我,眼睛里有一絲光亮。
他想說什麼,但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。
我俯下身,貼近他的嘴唇。
"卡...卡里的錢...是我..."
他的聲音非常微弱,我幾乎聽不清。
"爸,你別說話,好好休息。"我握住他的手。
他卻用儘力氣,抓住我的手指。
"對不起...沒能...給你更多..."
我的眼淚落在他的臉上。
"爸,我知道了,我都知道了。"
他似乎鬆了一口氣,臉上露出一絲笑容。
然後,他的手慢慢鬆開了。
父親走了,走得很安靜。
沒有痛苦的掙扎,也沒有留下太多的話語。
只留下那句未完的"對不起"和一張存有二十萬的銀行卡。
葬禮上,趙美芬穿著黑色的衣服,不停地抹眼淚。
小婷從國外趕回來,站在母親身邊,眼睛紅腫。
我站在一旁,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。
這些年來,我早已習慣了這種感覺。
葬禮結束后,趙美芬叫住了我和張明。
"你爸生前欠了不少債,"她說,"房子和車子都有貸款,還有一些其他的債務。"
她遞給我一疊文件:"這些你看一下,作為女兒,你也應該承擔一部分。"
我接過文件,心裡卻在想那張銀行卡的事。
"趙阿姨,"我開口,聲音有些顫抖,"那張銀行卡...裡面的錢..."
她打斷我:"什麼銀行卡?"
她的表情告訴我,她或許真的不知道卡里有二十萬。
我搖搖頭:"沒什麼。"
回到家,我仔細檢查了那些文件。
有些貸款的日期和金額讓我感到困惑。
父親在我結婚前一個月,突然從銀行貸了二十萬,用途不明。
這和銀行卡里的金額一模一樣。
我忽然明白了什麼。
父親借了錢,偷偷放在了繼母給我的卡里。
他沒有告訴任何人,包括趙美芬。
這就是為什麼她說卡里只有兩千元,因為她真的不知道。
為什麼父親要這樣做?
是怕趙美芬不同意給我這麼多錢?
還是他一直計劃著偷偷幫我,卻沒想到會這麼快離開?
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。
張明回來后,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。
關於銀行卡,關於二十萬,關於父親的貸款。
他聽完,沉默了很久。
"你覺得趙阿姨知道這件事嗎?"他最終問道。
我搖搖頭:"我想她不知道,否則不會那樣問我。"
張明點點頭:"那這筆錢確實是你父親想給你的。"
"但這是他借的債,"我說,"現在由趙美芬來償還。"
張明看著我:"你打算怎麼做?"
我不知道。
這二十萬是父親的心血,是他對我的愛。
但另一方面,那也是一筆債務,是父親留給趙美芬的負擔。
"我需要時間想想。"我說。
第二天,我約小婷見面。
我們在一家咖啡館坐下,尷尬地面對彼此。
這是我們成年後第一次單獨相處。
"謝謝你來。"她說,看起來比我記憶中成熟了很多。
我直接問她:"你知道爸爸借了二十萬給我嗎?"
小婷愣住了:"什麼?"
看她的反應,我知道她也不知情。
"爸爸在我結婚前借了二十萬,偷偷放在了你媽給我的銀行卡里。"
小婷皺起眉頭:"這不可能,我媽說爸爸的錢都在她那裡,他不可能..."
她停住了,似乎意識到了什麼。
"除非..."她猶豫了一下,"除非他瞞著我媽。"
我點點頭:"我想就是這樣。"
小婷看起來很困惑:"但為什麼?"
"我想,他覺得虧欠了我。"我說。
回家的路上,我想起了父親生前的種種。
他總是沉默,總是妥協,總是在趙美芬面前顯得那麼無力。
但在背後,他卻一直偷偷地愛著我,照顧著我。
那些塞給我的紅包,那些偷偷給我買的東西,那些欲言又止的關心。
原來,他從來沒有忘記我,從來沒有放棄過我。
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在那個家裡,光明正大地愛我。
所以他選擇了這種方式,借錢,偷偷地放在我的卡里。
甚至連最後的告別,他都沒能完整地說出口。
我的眼淚模糊了視線,路上的行人變成了一片片模糊的影子。
05
晚上,我做了一個決定。
我會用那二十萬中的一部分,幫趙美芬還清父親的貸款。
不是因為我欠她什麼,而是因為那畢竟是父親的債務。
父親雖然走了,但他的責任還在。
作為女兒,我不能讓他帶著愧疚離開。
張明支持我的決定,我靠在他的肩膀上,感到一陣溫暖。
這個世界上,能真正理解我的人,或許只有他了。
第二天,我去找了趙美芬。
她正在整理父親的遺物,桌上堆滿了文件和照片。
看到我,她有些意外。
"你來幹什麼?"
我直接把查詢餘額的單子放在她面前。
"這是爸爸留給我的,"我說,"但我想用一部分來幫你還債。"
趙美芬看著那張單子,臉色變了又變。
"這...這是你那張卡?"
"是的,就是你給我的那張。"
"不可能,我明明只放了兩千..."
"是爸爸,"我說,"他借了錢,偷偷放在卡里。"
趙美芬坐下來,臉色蒼白。
"他從來沒跟我說過..."
"我知道,"我說,"他怕你不同意。"
趙美芬的眼淚突然落了下來。
"他總是這樣,從來不跟我商量,總是自作主張..."
她的聲音哽咽,再也說不下去。
趙美芬拒絕了我的幫助。
"這錢是你爸給你的,"她說,"我會自己想辦法還債。"
我沒有堅持,只是問她:"你恨我嗎?"
她抬起頭,眼睛里滿是複雜的情緒。
"恨?我不知道。"她搖搖頭,"一開始,我只是覺得你佔用了你爸太多的愛和關注。"
"後來,我習慣了把你當成一個包袱,一個必須接受但不必喜歡的存在。"
"再後來,當我看到你一個人努力生活,不依賴任何人,我開始有一點...佩服。"
她的回答讓我驚訝。
"你爸爸一直很愛你,"她繼續說,"他總是在我面前裝作嚴厲,但背後卻偷偷關心你。"
"我知道,我只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做。"
趙美芬苦笑:"我也沒想到。"
離開趙美芬家,我心裡的石頭似乎輕了一些。
父親的愛,雖然隱晦,雖然笨拙,但確實存在。
趙美芬的話,雖然不是道歉,但至少是一種承認。
我們或許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母女,但至少,我們不再是敵人。
回到家,我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兩個月,醫生說一切正常。
張明激動得手足無措,一會兒讓我躺下,一會兒又拉我起來喝水。
"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,"他說,臉上的笑容那麼燦爛,"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。"
我靠在他懷裡,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。
懷孕六個月的時候,張明的母親從老家搬來和我們同住。
她是個慈祥的老人,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吃的。
張明的工作也有了起色,他升職了,工資提高了不少。
我們開始認真考慮換房子的事。
銀行卡剩下的錢,再加上我們這幾年的積蓄,足夠付一個小戶型的首付了。
我們看中了一套八十平米的三居室,位置不錯,採光也好。
簽合同那天,張明激動得臉都紅了。
"我們終於有自己的家了,"他說,"以後孩子出生,就有自己的房間了。"
我點點頭,心裡想著父親。
如果他還在,一定會為我感到高興的。
孩子出生那天,下著大雪。
十個小時的產程,我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。
但當我聽到孩子的第一聲啼哭時,所有的痛苦都化為了喜悅。
一個男孩,六斤八兩,皮膚紅紅的,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。
但在我眼裡,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。
張明抱著孩子,淚流滿面。
"我們給他取名叫'張林明'吧,"我說,"明亮的意思,希望他的人生總是充滿光明。"
張明點點頭,輕輕吻了吻孩子的額頭。
參考來源:今日頭條